渭水河,傳洪坤福 作(臺北市孔廟水車堵/郭喜斌拍攝於2015年1月14日)
故事詳情:
姜太公釣魚離水三寸,〈寧願直中取,不願曲中求。願者成交;不願者回頭。〉
樵夫武吉每天經過他的身邊,都要探頭看看他的漁簍裡有沒有魚?但每次都讓他失望。
有一天這個樵夫終於忍不住跟釣魚翁說:
「我來教你,把魚鈎用火烤紅再拿鐵槌把它折彎,上面再穿上蚯蚓,這樣才能釣到魚。」
美子牙回答:「我不是要釣魚。我要釣的是王侯將相。」
武吉聽完差點沒笑死。
「算了,再跟你這個老番癲講話我會被你氣死。走了,走了。」
「說到氣死,喂,少年也,你不是氣死的,你是打死人被文王判死刑的。」
武吉一聽,差點沒拿肩擔直接敲到釣魚翁頭上。
「算了,算了。算我好心給雷親,不理你這個老歲仔,緊擔柴來去城內賣,換點錢買東西回家煮給阮娘吃要緊。」說完武吉挑起柴薪離開。
武吉來到西岐城門邊,看到一堆人擠在一起,不知在看些什麼,他好奇心一發,一擔柴沒放下就擠進人群裡去。你推我擠居然把一邊扁擔上的柴給扯下來,扁擔一邊重壓之下,翻轉打在守門官頭上,那守門的登時破腦死去,嚇得眾人四散逃避。文王姬昌君臣一行剛好經過,上大夫散宜生問明經過,文王判他三天後償命。畫地為牢要把武吉關起來。
武吉哭著向文王求情,希望能回家把老母安頓好,再來赴死。文王以仁義治理西周,本懷仁心,答應武吉的哀求。散宜生和一班文武大臣都知道文王的卦很厲害,不管什麼事情都逃不出他的文王卦,因此也放心看著武吉離開。
武吉回家向母親禀報事情的來龍去脈,畢竟是老人社會經驗豐富,武吉的母親聽完兒子說完,就叫兒子帶她去渭水河邊找那個釣魚翁。
姜子牙看到武吉到來,心裡已知來意。
武吉的母親開口向姜子牙懇求高人救命。
姜子牙說他沒辦法替無親無故的人冒犯上天,除非是自己的門徒,不然無能為力。
武吉為了活命,不得已拜姜子牙為師?
如果有一絲勉強?那就不用了。
武吉的母親說了:重生我兒就是他的再生父母,拜師還只是小事。快拜。
武吉三跪九叩拜過子牙為師。
姜子牙這時才教武吉方法,然後告訴武吉,三天之後再來找我。從此以後,你白天照樣打柴奉養老母,晚上再來我這邊學習文武之事。你的身體強壯先天很好,是塊習武的好材料,帶你母親回去準備我所交代的事情吧。
(這當中可以添加民俗延壽方法步驟,豐富演出劇情。)
事情過後,武吉照常出門砍柴,但是一些熟人卻沒人記得武吉曾經打死人的事情。
只有一個散宜生,當他看到武吉仍然在世?嚇的講不出話來。心想,當大家發現武吉並沒有回來赴死,請文王姬昌演卜聖卦之後得知,武吉已經跌落萬丈深淵死了。人死罪消,當然不用再去尋補一個已經死掉的人。沒想到活生生的武吉,卻在自己的眼前晃過。心想(見鬼了嗎?)壯起膽來大喊一聲:
「武吉,跑哪裡去!」
武吉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,也嚇了一跳。
經散宜生一問,才知道有個姜子牙那麼厲害,帶著武吉入宮見文王。
文王姬昌在前一天夜裡才夢見飛熊入望,經卦文和臣子解夢,說有個絶世賢人在西周,要文王前去聘請他來襄助西周成就大業。
這時又見上大夫散宜生帶著武吉前來報告罪人未死,只是有人替他解圍。
「那人竟然能破我卦象之妙。我只能卜算陰陽預知吉凶,卻沒能力與人消災?此人有奪天地造化之功,若能請到他在我百年之後,輔佐我周室江山,還愁不能替民興利,除災避禍嗎?」想到這層,問明武吉他的師父人在何方?
「不知道。」
「你不是天天要去跟他學藝?」
「這幾天我師父說他要去各地走走。」
「有說何時返回嗎?」
「沒有,只說他回來就會去渭水河邊釣魚。我天天從那裡經過,看了就會知道。」
「那好,只要你看見你師父回來,就來跟上大夫報告。」
「那我誤傷官吏的罪?」
「只要你替我找到你師父,那罪就抵過了。你退下,回去吧。」
姜子牙算出自己即將出運,故意告訴徒弟武吉說要四處雲遊,並且把武吉的掩身符去除,這才讓散宜生發現他,把他帶去見文王。
前面的佈局都完成了,再來就是展現「外來的和尚會唸經的戲碼」了。
文王三番五次去渭水河邊尋訪賢人,搞得文武大臣橫眉怒目者有之,斜眼抱胸者有之。沒想到散宜生看文王屢次訪賢不遇,又跟他說:「大王,古代成湯三聘伊尹,武丁不嫌傅說身份低微,甘於紆尊降貴去聘請他們。也許聖上也要…」
我懂了,是寡人誠意不夠,所以上天才讓我找不到賢人。傳孤旨意,凡文武大臣必需與朕同時齋戒三日,然後再訪渭水。
姜子牙和文王相見了,兩人談治世之功,論濟民之能,所說的都是堯天舜日的世界所必需的君臣治國之事。文王又知道姜子牙的字叫飛熊(對!飛熊厲害的熊)。
文王誠心請子牙上車,寡人要用最尊重的,最大的誠意,把賢人拉回去,幫忙朕治理國家。姜子牙再三推讓,文王再三恭請賢者上座。
既然大王如此誠心,那就恭敬不如從命。文王的兒子和大臣都爭著要替姜太公拉車,可是被他們兩人拒絶了。
「起~算,一步,兩步…」姜子牙坐在車上算著文王的步伐。畢竟尊貴的文王不是武將的體能,拖到六百多步就已經快走不下去了。但子牙卻像鐵了心一樣,要文王繼續拉下去,行一步算一步,走一步是一步。最後走到八百多步,文王累了,把車軛放在地上。
姜子牙開口,恭喜大王賀喜大王,大王的周室江山當有八百零八年。
為什麼知道有這個數?
因為大王走幾步,周室就有幾年的天數。王拉車走了八百零八步,合周室有八百零八年。
賢人,您再上車我再拉。
來不及了,天數已定,非你我能擅加左右。請明君上車,小臣與吾徒步行隨後。
不,還是請賢人上車同座,與寡人同行回宮。
不可,微臣不敢與君同座。
文王就這樣把姜子牙請回西岐城裡,自此姜太公行老運,掌握乾坤輔助周室開基成就帝業,日後有武王伐紂,就是從這裡開始的。
事說新語:
當然姜太公釣魚離水三寸,願者成交(鈎),不願者回頭。寧願直中取,不願曲中求。這裡的曲,也是屈就的意思。那是對文王在講的。可是其他群臣會怎麼想呢?因此,他必需自導自演一齣大戲。
姜子牙原是商紂朝臣,雖然官位不大,但是仍然頗受重視。
可是他看不下去狐狸精妲己妖言惑君,紂王的昏暴殘酷,他不想助紂為虐;於是逃到西岐。
他原可直接去向文王自我推薦,但他沒這麼做。
他在渭水河畔尋找一個可以讓他展現身手的人,他要讓自己被明君看到。同時,他不能一下子就讓文王見到他。
他一手策劃文王聘賢的大戲。他讓文武群臣因為君王的尊重,略過一步一步才爬上大總管的地位。他的年紀已經不容許自己一步一腳印去慢,慢,爬。
當一名空降部隊,如果不能從主帥那裡獲得支持,面對一班元老,他再有能力也無法發揮。因此,後來的孔明也是藉劉備的令劍樹威,讓關張乖乖聽從他的調度;火燒博望坡與新野城,嚇破膽的不止曹操,還有關張兩位的真心服從。
(圖文資料來源:郭喜斌攝影撰文)